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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鹿的玉米面凉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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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许茂生
发布时间:2014/8/15 15:17:15
点击:25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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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南山树
◎许茂生
炎炎夏日,从外地出差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到街边摊上喝一碗玉米面凉粉。文昌阁大柳树下的王大姐凉粉摊上的凉粉是我多年不变的最爱。 我骑着车,单腿撑地,等着大姐盛粉。“再来一碗”,旁边一位在柳树下下棋的老者已经一碗凉粉下肚。他捏着筷子的右手背在身后,托着白瓷大碗的左手前伸,惬意写在脸上, 兴致流露语中。 摊主大姐接过大碗, 手中笊篱在浮着冰坨的大红凉粉盆中一搭, 细长滑溜的凉粉就脱水而出,跳跃入碗中,充分展示着它独有的金黄色泽和匀称柔美的身姿;然后大姐抄起小勺,在香椿汤里一撇,洋溢着快意的嫩绿的汤汁就被空运到大碗里,滴水不漏。于是,凉粉的活气更浓,鲜亮而充盈。 老人接过凉粉,并不急于下肚,看着面前车上陈列的琳琅的辣椒油、花椒油、蒜泥、 老醋……用筷子夹起香椿嫩叶送入口中,悠然细嚼、品咂,似乎根本不是驻足街头,而是坐在自家小院。老人慢条斯理地往碗里加入蒜泥——满满两勺、老醋——淋沥一圈,用筷子约略搅动。随即,他弃筷子于水桶中,双手捧了大碗,引颈、仰脖,眨眼间大碗空空如也。摊主、小车与老人、棋盘一起隐身在文昌阁后的大柳树下,恍惚一幅涿鹿版的 《清明上河图》。 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我摸出零钱交给大姐;大姐也不答言,动作如前,浇了汤汁以后拿起辣椒油就要淋沥。猛听对面卖西瓜的大哥高叫:“先给哥哥来一碗吧,兄弟!”女人立刻停手,看着我。见我点头默许,她立刻放下辣子,拎起醋壶“凤凰三点头”;又拈起小勺满盛蒜泥披在凉粉中间,然后用小勺轻轻转动,就要向马路对面递送。我赶紧说:“我来。”接过大碗,一手捉车把一手擎着大碗,启动车子,径奔对面;一个急停,妥妥地交到还坐在凉棚下的男人手中。转回来,我一口气吞下一碗粉,凉意爽透了全身,不用道别,自管扬长而去。 其实涿鹿上年纪的人都会做凉粉。涿鹿凉粉由纯粹的玉米面制成,做法可谓简单至极:两成的新磨玉米面稀释到八成水中,下锅后边加火边搅拌,直到完全熟透、非常黏稠,就可以停火;把这金汤一般的玉米糊倾入特制的多孔漏勺中,让它连续不断地进入凉水盆,幻化成粗如筷子的金丝即告完成。接下来就是让它快速冷却,保持筋道。香椿是春天晒好的干货,只要开水一浇,冷却了就是绝美的汤水。大蒜必得是本地的紫皮蒜,辣味浓、香气重、黏度大、水头足,要紧的是一定要用石臼捣烂,略加些盐面。越细越香、越辣——老人们说:蒜捣千槌辣死人。 有人考证,黄帝时期以稀粥、糊糊为代表的食物就已经问世,估计剩余面糊冷却就成了现在凉粉的前身吧!各色的凉粉在全国异彩纷呈,唯独涿鹿一带后起的玉米面凉粉最是质朴,最是名副其实。自明朝玉米在这里种植,它便替代了米面的凉粉。卖凉粉和吃凉粉一直以来是保安人盛夏的一道风景线,桑干河畔的百姓不会以为不雅而大惊小怪。因为水分太多的缘故, 这东西不经饿,一泡尿过后,肚子就要叫唤;也因此,它的消暑祛火的功能堪比西瓜。 寓居在外或外出打工的人们往往诉说他们对家乡凉粉的渴望。据说,去年,北京奇热,一位涿鹿在京打工兄弟请了半天假,坐着880公交车回到涿鹿城。一下车,不顾天气骤变,连喝三碗凉粉。吃罢了,衣服湿透了,太阳雨过去了,兄弟也美了,搭了下班车又回北京继续打拼生活。 世事在变,可是家乡玉米面凉粉的味道和浓浓乡情却是永远留存在游子们的梦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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